鍋貼妹妹的鮮言餡語
9.14.2006 水果
打開冰箱一看﹐真是令人沮喪啊。裡面有一個過了一個月的富士蘋果﹐隔壁是放了半個月的三顆同種的
﹐有一包切丁但是已經開始滲水的香瓜﹐下層是看似新鮮的番茄﹐加上十個乾癟的奇異果﹐兩棵尚且 FIRM
的桃子﹐一顆 home grown 可是已經開始一邊發黑的柿子﹐再來就是微微出水的necterine﹐
還有一盒開始發酸的中豆腐﹐車裡還有一個經歷艷陽酷晒的桔子.
記得就像魔戒裡的善巫師 Gandalf 問﹕How did it all
come down to this? 我也是不知道怎麼這麼多要壞的水果啊﹖可能是我每每去超市就下定主
義要多吃水果吧。屢立屢輸。儘管心裡怕怕﹐但是還是要凝定作戰計劃。
因為是晚上了﹐先敬老尊賢把長生不老的富士蘋果吃掉﹐明天再把香瓜和
nectarine 帶去吃﹐豆腐就晚上煎煎看能不能起死回生﹐就這A計劃先執行。
到了白天中午﹐ 因為沒有馬上吃香瓜﹐看那水越滲越多﹐心裡越來越毛越來越矛盾
。到底是吃還是不吃﹖
好吧。反正就吃一片看看吧。
嗯﹐吃起來還好﹐有百分之五的酸度。可是很奇怪﹐這是我朋友禮拜天
才切給我的﹐就怎麼有點變味﹖為了對得起她小心翼翼切香瓜的精神
﹐我便再多吃幾塊﹐反正避開那酸酸的水就好了。當我本來還抱著感激
的態度時﹐就sadly察覺這個方法行不通﹐只好趕快把嘴裡的吞下
去。我想起來了﹐她有把香瓜放在外面如此一來就加速了它的化學變化﹐美麗的德州艷陽天。
再望著那水過半的香瓜﹐打死我都不會想在吃它了。我是有想過把酸水
沖掉﹐可是我想這水的滲透力估計很好﹐我看可能是行不通的﹐香瓜看來就像海綿一樣。
至於那nectarine
利用我明察秋毫的眼力我看不到那裡有壞﹐那就只好用吃的才知道。好在它只是果核中心變得沙沙的﹐還是很甜沒有酒味酸味
﹐菩薩保祐。
回到家﹐想想既然沒東西吃﹐那就把豆腐煎一煎加老乾媽辣醬及素蠔油
把它解決掉。我果然好聰明啊。
看那豆腐金黃色的皮﹐加上素蠔油真是讓人饞啊。於是我狼吞虎嚥邊看
電視邊吃掉﹐還一邊評語﹐其實這個沒想像中的可怕。吃了幾片電視還沒上廣告是我就不行了。。。
只好一不做二不休把豆腐扔了。
過了半個小時我又是抱著"勇於認錯絕不改過"的精神在翻冰箱。
看到那柿子﹐想﹐好吧﹐就你了。
靠著食指跟大拇指我輕輕地把柿子拾起來﹐沖水﹐吃它。嗯
﹐還是柿子最好﹐就是要這種爛爛的最甜了﹐當然還是要避開危險的地區還有腐爛的皮.
至於車裡的桔子已是回天乏術﹐當然這也是第一手資料。
想到有一個朋友說他喜歡那篇寫有關西瓜的﹐他問說你怎麼都吃這種快
壞掉要不就壞掉的東西呢﹖他哈哈笑。
哎﹐說來話長。這是家規啊。我奶奶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比我還嚴重呢。
生活在日據時代﹐物質缺乏﹐孩子眾多﹐後來的民國也沒好到哪去時
﹐好的東西都儘量給孩子吃﹐自己吃那種沒人碰的東西。我記得小時後老有機會去參加"辦桌"﹐就是臺語喜宴的意思
﹐因為親戚多老是會被紅帖子炸到。我奶奶會帶我去﹐因為小孩嘛
﹐覺得新鮮。記得有一次上了一道剁好的雞肉﹐我看到有雞屁股就朝我
奶奶說﹐"阿媽﹐有你愛吃的雞屁股耶﹗"我那時年紀很小﹐可是我也知道阿媽都吃雞屁股。
我阿媽只好朝著親戚們笑一笑﹐把它夾了起來吃﹐沒說什麼話。
幾年後有一次我跟爺爺奶奶在家吃飯﹐看到雞屁股我就順口跟奶奶說
﹐"阿媽你喜歡吃雞屁股噢。"
阿媽那時動作也不停的說﹐"哪是﹖只是雞屁股都沒人(敢)吃罷了。"
我沒應聲。
我沒什麼能說的。那個年代的苦是我們不能懂的﹐我只能靜靜地去想像
。那個逃過炸彈躲在防空洞的年代是好遠好遠了。我們的環境也隨著大環
境的改善而慢慢富裕了。然而老奶奶苦過大半輩子的習慣還是改不過來。我記得小時後阿媽說過
把米丟了會遭天公爺劈的﹐我們不能這樣做的。 我那時小小的
﹐只知道天公住在我們看不到地方在審視我們﹐而打雷是他的處罰。
幾十多年過去了﹐家家都有了電冰箱﹐有的不止一臺呢
。我奶奶有三臺﹐三國鼎立﹗我們就笑說外面如果鬧乾旱天災要不打戰﹐我們可以在家裡吃上好幾個月沒問題。
現在有時我們會聽到叔叔邊扔東西邊罵阿媽說東西壞了會吃壞肚子
﹐阿媽則是這個還沒壞﹐那個還沒壞的抗議著﹐要不就是耍賴說那個沒
看到這個沒看到﹐誰叫你們把冰箱放滿滿的﹖叔叔說芒果不趁新鮮吃要等它變成芒果乾﹖阿媽就會說﹐是啊﹐我吃。
是很親切的情景。
想說的是由衷的感謝大環境的改善﹐人們的日子普遍好過多了。這個惜福的感受是真的是說不盡.
當然﹐我是不應該把水果放到會讓人心裡生毛的地步.
